摘要：加强全球各国间的国际合作是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重要途径。为深入探究公共卫生领域中国国际科研合作状况和趋势特点，本文在构建多维度分析框架的基础上，以近三十年WebofScience数据库收录的条世界公共卫生领域相关科技论文为数据源，运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和VOSviewer等工具对各分析维度做详细的计量分析和可视化展示。分析发现，中国已经逐步跻身公共卫生领域国际学术主导国前列，但在合作发文规模增速、合作网络、影响力以及研究主题方面还存在发展不均衡问题，在此基础上，围绕融入全球合作网络、推动区域协调发展、整合优化科研领域等方面，为进一步推动公共卫生领域国际合作提出政策建议。
1引言
随着经济和科技全球化的迅猛发展，各领域纵深研究越来越趋于协同，国际合作已经成为各国进行科研活动的一种重要组织模式及推动科技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1-2]。近年来，随着新冠肺炎等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全球性蔓延，人类健康和生命安全受到了直接侵害，同时经济发展、社会安定和国家安全也受到了巨大影响。公共卫生安全威胁已经不再是地区或者局部问题，而是迫切需要加强各国紧密联系、协同合作的全球性问题。中国在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占有重要地位，中国科学家更是作为先锋力量提供一线科学支撑，发挥着本领域的学科特长，助推全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对能力的提升，在世界卫生治理体系中展示中国话语权。研究公共卫生领域中国国际科研合作趋势，对于研究中国在国际公共卫生领域的影响力以及推动中国公共卫生体制机制的进一步发展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公共卫生是一个涉及多学科的领域，是预防和控制疾病、维护和促进健康、提高生活质量、延长健康寿命的科学和实践；是以群体为对象，通过有组织的社会活动达到其目的的科学与艺术[3-5]。公共卫生范畴广泛，具体包括对重大疾病，尤其是传染病的预防、监控和治疗；对食品、药品、公共环境卫生的监督管制，以及相关的卫生宣传、健康教育、免疫接种等。
文献计量学方法是对文献信息进行统计分析来研究学科发展态势的定量方法，也已经成为近年来研究国际科研合作的常见做法。国内外通过文献计量学方法进行国际科研合作研究涉及多个领域。
国际上，XiaoRongH等[6]利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对—年SSCI和SCI收录的生物质能源领域学术论文进行定量统计和数据挖掘，利用VOSviewer软件生成国际合作网络图，对世界主要国家生物质能源研究国际合作的变化进行了深入分析和比较，揭示了全球生物质能源领域的发展脉络和发展方向。KristapsonsJ等[7]对不同国家和国家集团的合作数量和质量、合作的主要方向和合作国家及其变化进行了文献计量分析，研究了过去苏联内部的合作变化趋势，同时也讨论了国际合作中的若干障碍和问题（如政治发展对国际合作的影响）。
国内，刘云等[8]利用文献计量方法分析了中国四大新兴技术领域的国际合作模式，构建了回归模型，测度了现有国际科技合作模式对专利质量的影响，发现国家创新指数和合作国家数对中国国际合作专利质量的提高有较大影响。史双青等[9]利用WebofScience平台，对中美InformationScience＆LibraryScience（简称LIS）领域—年发表的SCI论文展开文献计量分析，分别揭示了中美两国LIS领域中产量最高、合作范围最广、中心度最高以及重要成果涉及的科学家群体，并发现中国在该领域合作研究中来自国际的力量较强，进而提出应进一步加大“引进来”政策力度。刘娅[10]以—年中国发表的国际合作论文为研究对象，对论文在学科领域分布、国家分布、机构分布等方面做了文献计量分析，揭示了5年来中国在基础研究领域所开展的国际合作的基本表现与特征。
针对公共卫生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具体特定主题，如新冠病毒、环境保护、食品科学、药学、中医药、生态学、疟疾等[11-18]。以上针对国际合作的分析，仅侧重于规模、分布（学科、机构、地域）、研究热点、影响力、主导性等特定方面，对国际合作趋势未做系统性分析，且针对公共卫生领域全局展开的计量分析尚未发现。综上所述，国内外研究中，尚未发现针对公共卫生领域全局展开的国际科研合作趋势的深度分析。
在本文的研究中，笔者首先构建了中国国际科研合作趋势分析框架，包括中国参与国际科研合作的规模、合作网络和分布、影响力、主导性、研究主题演化五个方面及具体分析维度。基于该框架，以Webof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为数据源，运用文献计量的研究方法和VOSviewer等可视化工具对各分析维度进行详细的计量分析和可视化展示，以期揭示公共卫生领域中国国际科研合作的趋势特点以及不足，判断国际科研合作在公共卫生领域中发挥的作用，为进一步推动公共卫生领域国际合作提供政策建议。
2数据来源与方法
2.1Webof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
Webof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收录了个学科的多种世界权威的、高影响力的学术期刊，包含8大索引库，内容涵盖自然科学、工程技术、生物医学、社会科学等领域[19]。笔者选用与公共卫生范畴有关的SCI、SSCI、CPCI、CCR和IC五个索引数据库，于年8月5日至9月5日进行数据查询和下载。由于公共卫生涉及学科较为繁多，检索主题关键词选择精炼且具有代表性意义的“publichealthorhygiene”。索引时间范围为年至年共30年，得到篇文献索引数据，共67个字段，包含文献作者、会议信息、出版物、地址、出版商、文献标识符等详细信息，存入mysql数据库中，经过数据清洗和处理，得到篇分析数据。本研究中使用的索引字段如下表1所示。
表1索引字段
2.2方法
2.2.1文献计量指标
发文量：被Webof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收录的文献数量。发文量越高，表示规模越大。
国际合作文献：由至少两个国家/地区合作发表且被Webof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收录的文献。数量统计时，每一篇国际合作文献在每个参与国家/地区中均记作一篇。
主导文献：国际合作文献中，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贡献最大，主导性最强。一个国家/地区的主导文献是指第一作者或者通讯作者所属国家是该国的国际合作文献，主导文献数量越多，表示主导性越强。在主导文献数量统计时，每一篇国际合作文献的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所属的国家均记作一篇。
被引频次：文献被来自Webof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中的文献引用的次数。
学科规范引文影响力：通过科睿唯安科研评价平台Incites中的CNCI来衡量不同学科学术影响力（计算公式为CNCI=C/eftd.其中C表示该文献的被引频次，eftd为与该文献发表于同一年、同一学科、同一文献类型的全球论文均被引频次）。CNCI值为1，表明论文的被引表现与全球平均水平持平。通过计算公共卫生领域全部文献和国际合作文献的影响力，可以判断该领域国际合作对于文献影响力的作用。同时，通过比较不同国家/地区的合作文献的历年影响力，可以判断不同国家/地区在国际合作文献方面影响力的差异。
2.2.2研究方法
采用的研究方法有文献统计分析、合作网络分析等。使用的可视化软件有合作网络分析工具VOSviewer、Echarts等。
3中国国际科研合作趋势分析框架
围绕中国在国际科研合作中的趋势特点这一核心研究内容，结合现有针对国际合作相关研究的分析，归纳构建了中国国际科研合作趋势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框架主要分为五个方面，国际合作总体规模、国际合作网络和分布、国际合作影响力、国际合作主导性和国际合作研究主题演化。该框架分别从中国和全球、时间范围内总量和历年数量、总发文量和合作量、绝对数量和占比情况、合作国家/地区和合作机构、中国和排名前10的其他国家/地区、主导数量和合作总量等多维度进行了统计对比分析。
图1中国国际科研合作趋势分析框架
4研究结果
4.1公共卫生领域中国国际科研合作总体规模
基于文献计量分析的视角，文献数量的变化趋势直接反映了该领域的规模和发展趋势。通过对全球和中国的文献数量变化趋势的对比分析，可以直观看出中国和全球的发展态势差异。
表2公共卫生领域中国国际科研合作规模
年至年，全球公共卫生领域总发文量篇，合作总量篇，占全球总发文量的22.3%。从历年发文趋势来看，公共卫生领域全球发文量和全球合作量均呈现稳定上升趋势，且全球国际合作增长趋势更为明显。具体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全球国际合作增长量高于全球总发文量增长量。年全球总发文量篇，全球合作量篇，相比于年的总发文量篇，全球合作量14篇，30年间全球总发文量增长64倍，而全球合作量增长倍，远高于全球总发文量的增长。
二是全球国际合作量年平均增长率明显高于全球总发文量年平均增长率（年平均增长率，也叫年复合增长率，指一定年限内，平均每年的增长速度，相比于年增长率，年平均增长率是长期时间基础上的核算，更能说明增长的趋势、潜力和预期。公式为n年数据的增长率=×%）。全球总发文量年平均增长率为15.48%，而全球国际合作量年平均增长率为24.78%，国际合作增速明显高于总发文增速。
三是全球合作率呈逐年上升趋势。从年的3.19%，增长至年的30.10%，提升了近27个百分点，间接体现出全球合作增速高于全球总发文增速的现状。
年至年，中国公共卫生领域总发文量篇，合作总量篇，占中国总发文量的39.67%。从历年发文趋势来看，公共卫生领域中国发文量和中国合作量均呈现稳定上升趋势，相比于中国总发文量增长趋势，中国国际合作增长趋势较不明显。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中国国际合作增长量低于中国总发文增长量。年中国总发文量篇，中国国际合作量篇，相比于年的总发文量和合作量，中国国际合作增长量低于中国总发文增长量。
二是中国国际合作年平均增长率低于中国总发文年平均增长率。中国总发文年平均增长率为26.40%，而中国国际合作年平均增长率为23.39%。
三是中国合作率呈逐年下降趋势。从年的75%，下降至年的39.67%，29年间下降了近35个百分点，间接体现出中国合作增速低于中国总发文。
从中国与全球的对比分析可以看出，在总发文量和国际合作发文量的增长趋势方面，中国总发文增长趋势明显，中国国际合作增长趋势略不明显。中国发文量年平均增长率（26.40%）比全球（15.48%）高出了约11个百分点，中国发文量增速明显高于全球；中国国际合作量年平均增长率（23.39%）比全球（24.78%）低了约1.4个百分点，中国国际合作量增速略低于全球。在中国发文量和合作量分别占比全球的份额方面，中国发文量占比全球的份额为5.09%，中国国际合作量占比全球的份额9.05%，后者明显高于前者，且历年趋势后者同样高于前者。
由数据趋势分析得出，中国从年开始发表公共卫生领域文献，尤其注重国际合作方面，年之前合作率均高于50%，且远高于全球合作率。后随总发文量的快速增长（年平均增长率比全球高了11个百分点），使得发文量的全球占比逐年增加，与合作量全球占比的差距逐渐缩小。根据目前的增长趋势可以预见，未来中国的发文量全球占比和合作量全球占比都将进一步得到提升，在全球的发文规模和合作规模中占据一席之地。
通过对公共卫生领域各个国家的总发文量、国际合作量进行统计排序，可以得出主要发文国家（指总发文量排名前10的国家）和主要合作国家（指国际合作量排名前10的国家）的规模以及中国所处的位置（表3）。在总发文量和国际合作量排名中，美国的总发文量和国际合作量均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其次依次是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中国的总发文量和国际合作量均位于第五，与美国、英国差距较大，中国在总发文量和国际合作量方面仍有较大空间。
表3—年总发文量、国际合作量前10的国家及其文献情况
4.2公共卫生领域中国国际科研合作网络和分布
一般来说，一篇国际合作文献中的合作国家越多，表明合作广度越高，而合作的机构数量越多，则表示合作的深度越深[2]。因此一个国家的合作广度和深度，可以通过与该国合作的国家数量以及该国参与国际合作的机构数量来表示。而在一个国家的合作关系中，合作强度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通常用构建国家之间的合作网络关系图谱来体现。从国际和国内两个角度，分别对主要合作国家历年合作国家数量进行统计对比，构建中国合作网络图谱，分析中国合作国家的地理分布，对国内机构进行数量统计以及地理分布分析，以期更加深入、直观了解中国国际合作的特点和不足。
图2给出了年至年公共卫生领域主要合作国家的合作国家/地区数量变化趋势。
图2—年公共卫生领域主要合作国家的合作国家/地区数量趋势
可以看出，参与国际合作的国家/地区数量从年的24个，增长到年的个。10个主要合作国家的合作国家/地区数量均呈现上升趋势，其中美国、加拿大的历年合作国家数量显著高于其他国家，排名第一和第二。中国的合作国家/地区数量从年的3个增长到年的个，累计合作国家/地区共个。中国虽然在国际合作发文量方面位居第五，但是在合作国家/地区历年数量方面均较为靠后，部分年份的合作国家/地区数量均处于最低值。表明中国仍需要积极拓展和加强与其他国家/地区的合作。
利用VOSviewer分析软件，以公共卫生领域两个国家（地区）之间合作文献不少于5篇为阈值，构建—年合作网络图谱（图3）。
图3—年公共卫生领域国际合作网络
如图3所示，共有个国家/地区参与国际合作，其中美国是公共卫生领域国际合作网络的中心，在合作规模、强度、密度上都稳居第一，其次是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家，中国相对落后。中国的合作国家/地区中，美国是最为密切的一个，中国与澳大利亚、印度、泰国等属于同一聚类，表明这些国家共同